深思顿悟

    圣彼得堡觅雕像

尽管从1703年建城即名叫圣彼得堡，并曾以此名世二百多年，但我对这座城市的记忆却是列宁格勒。

1914年一战时，因俄、德敌对，圣彼得堡的“堡”源自德语发音，便改名为彼得格勒。列宁在1917年从芬兰回到这座城市，与托洛茨基（十月革命胜利后任军委主席）一起领导武装暴动夺取了俄国政权。随后又凭枪杆子于1922年扩张为苏联（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1924年他死后，为纪念他，这座城市便改名列宁格勒。

我儿时从上学起，地图册、教科书乃至各媒体都只见“列宁格勒”。所以，心目中烙印深深。

1991年底苏联解体，市民动议抛弃“列宁格勒”名称。当局没有代表人民作主，而是组织全市市民投票表决，最后按照多数意见，这座城市恢复了彼得大帝当年在海滩上建起这座城市时的名称：圣彼得堡。

然而，始于童年的印记在我心中一直没有抹去。此番来到这座城市，我总想着“列宁格勒”存世68年，他的名声曾那么显赫，总该能看到与之相关的一些历史遗迹吧。

和欧洲各国城市风貌一样，俄罗斯城市的名人雕像也是一种随处可见、留痕城市历史文化的象征。所以，我想看到、也想着能够看到列宁的雕像。

清晨先到州杜马大楼。在楼前那片宽大的广场上，只有一尊塑于十九世纪的沙皇尼古拉一世的骑马铜雕——铜马前双蹄腾空，马尾扬起，仅后双蹄蹬在基座上支撑起铜雕重量，独特精巧的设计，体现了铸造的难度。

告别“沙皇尼古拉一世”，走过世界四大教堂之一的圣伊萨教堂，便是著名的参政院广场。广场上也是仅有一尊雕像——彼得大帝雕像。这是遵照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纪念彼得大帝的旨意，由法国著名雕塑家法尔科内用时十年，于1782年完成的。但见彼得大帝骑在一匹后蹄踩踏毒蛇，前蹄双双跃起的骏马上，身姿英武，神采刚健，具有一往无前的气势。这尊置于巨大花岗岩基座上，高5米，重20吨的青铜雕塑，因普希金在诗作中称其为“青铜骑士”，而以“青铜骑士”之名传扬于世。完美艺术的设计、打造，也使其成为全世界位列前茅的名人雕像。

接下来在彼得保罗要塞，仍然只见一尊雕像，那是根据身高2·10米的彼得大帝身量，按照1:1的比例，打造的一尊大帝的坐像。因传说摸过雕像的手能获福佑，致使大帝雕像的双手被摸得铜色铮亮。

冬宫和夏宫都有数不尽的雕像，从古罗马、古希腊到历代沙皇时期，木质、石质、金属质地等精美珍贵的各式雕像令人目不暇接，但都是古代文物，不可能有列宁的雕像。

次日一早前往斯莫尔尼宫。这是列宁在那个有名的“十月革命”之夜，领导夺权的总指挥部。然而，我围着这座靓丽典雅的拜占庭与巴洛克风格融合的三层建筑及周围附属塔楼转了一圈，任何雕像也没见。

圣彼得堡的街头时有雕像进入眼帘。独立且醒目的雕像有著名诗人普希金，有1812年战胜了拿破仑侵略军的库图佐夫元帅，也有在库图佐夫元帅病逝后，指挥俄军多次战胜入侵之敌的米·波·巴克莱·德·托利元帅等。市区比较多见的还是神话及《圣经》故事中的人物雕像。譬如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冬宫及不少民房外墙，均可见到大力神雕像。

很意外地在街头看到了基洛夫的雕像。他是早年列宁领导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在同时担任苏共中央书记和列宁格勒州委书记的1934年12月1日被刺杀身亡。尽管苏联档案大都解密，但他被暗杀的原因，各种研究资料莫衷一是，仍是谜团。他的雕像能至今高矗在圣彼得堡街头，应该与当今俄罗斯人公认的他的政绩有关：不主张在革命中搞暴力斗争随便杀人，一些举措有效地发展了工农业生产，尽力提高所领导的列宁格勒州民众生活水平并已使其高于其它地区，在1934年初苏共十七大选举中央委员时，得票远高于斯大林（投候选人反对票的，斯大林为270票，基洛夫仅3票）------。

临离开圣彼得堡时，我忍不住问地接导游亚历山大·李，为何见不到列宁的雕像。他说，苏联解体时，全城有15座列宁雕像，不久即被拆除了12座；剩下的3座，一座在夜晚不知被谁用炸药炸坏了，一座雕像身上被枪击，破洞（弹洞）难看，被移走了；最后那座在哪儿也不知道，没见过。

圣彼得堡觅雕像，深感：历史，民心，是评价一个人名誉声望最公正的裁判。（全文完）

图15、在圣彼得堡街头拍摄普希金雕像。

图16、拉近看普希金雕像。

图17、拍摄工人与水手雕像。

图18、许多建筑装饰着大力神雕像。

图19、涅瓦大街喀山大教堂外墙上的圣经人物雕像。

图20、涅瓦大街喀山大教堂外墙上的圣经人物雕像。

图21、基洛夫雕像。

图22、涅瓦大街街边花园的库图佐夫元帅雕像。

图23、涅瓦大街街边花园的托利元帅雕像。

图24、环绕斯莫尔尼宫拍摄。

图25、斯莫尔尼宫院内，老伴儿在打柔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