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顿悟

   巴尔干纪行之九：

     古城三惊

漫游巴尔干诸国，惊诧于古城众多，密度超过我国。

古城最多的希腊就不说了。我们这次进希腊只是打了个“擦边球”，在其第二大市、北部港城萨洛尼卡（塞萨洛尼基）下榻一夜。抛去那13万平方公里的希腊，其余总共42万平方公里的巴尔干十国，面积不及我国黑龙江省（45万平方公里），但保存有19世纪（我国清代）上溯至11世纪（我国宋代）大部分建筑的古城就有20多座。其中有10座名列“世遗”（世界文化遗产）。我国名列“世遗”的古城仅丽江与平遥两座。

最直接的感受是大巴车在巴尔干半岛行驶少则一两个小时，多则三四个小时，就要相会一座古城。

我们有幸在每个国家都游览了一两座这样古风扑面的城市。

身临古城，就更惊诧：几乎每座古城不仅是年龄千百岁的宫殿王府与教堂寺院（清真寺等）犹在，这在我国各个历史文化名城中并不稀罕。而这里却看到一条又一条老街民居依然是数百年苍颜未改，屹然挺立。克罗地亚的杜布罗夫尼克、黑山的科托尔等古城，干脆，古城墙内全保留着几百年前的古民居，让人逛街遛弯之际时时感受历史文化的厚重。这在我国古城中，罕见。八大古都，西安、洛阳、北京、开封、南京、杭州、安阳、郑州都算上，还能找见几百年前整条街、整片区的古代民居吗？

这可是有“火药桶”之称的巴尔干半岛啊。

当然要得益于建筑材料几乎全是坚硬的石块石条。虽历经中世纪拜占庭帝国、奥斯曼帝国等先后在此攻伐鏖战，但那时的冷兵器对建筑物破坏力不大。1676年后在此绵延241年的俄土战争，虽后期有了火药枪和土炮，乃至一战、二战有了飞机、大炮等，但摧毁石砌城垣和楼房也并非易事。破坏最大的倒是前南斯拉夫解体时，发生在世纪之交的克罗地亚战争、波黑战争和科索沃战争等，导弹、重炮齐上阵。虽然打击重点是新城区的高楼大厦，但殃及“池鱼”，古建筑也多有受损。例如波黑的莫斯塔尔古城那座1566年建于内雷特瓦河上的古塔尔拱桥，长29米，宽4米，拱桥高端距常流水面20米，是当时世界最大的单孔拱桥。波黑战争中克族1993年11月9日攻城时被炸毁。战后联合国有关组织筹措，由西班牙、美国、土耳其、荷兰、意大利、克罗地亚等国捐资，还把塌落在河中的古代石块捞出复用，于2004年修复。次年，该桥及周围城区即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为世界文化遗产。

其实，除了战火，建设性破坏往往是摧毁古城建筑的撒手锏。再坚固的石砌城墙、石砌楼房，若领导发话“不破不立”、打碎旧世界才能建设新世界，各级政府集中力量搞“强拆”，古建筑还能不玉石俱焚吗？！所幸巴尔干各国在二战后进行大规模现代化建设时，不破也立，都避开古城，另辟新区大兴土木。古城得以完璧。

当一天接一天、一座接一座地游览古城时，不再惊诧，要惊羡了——我们在巴尔干进入十个国家的十几座古城，没一座售卖门票。就连黑山的科托尔、克罗地亚的杜布罗夫尼克、波黑的莫斯塔尔、马其顿的奥赫里德等四座名列“世遗”的古城，只要是地球人，迈开双腿进去就成。而且，这四座城里中世纪（公元476-1640年）的王宫、总督府、教堂、清真寺乃至有的城堡等特别吸引人的景点，进去也不掏一分钱。

不能不反问：

“古城维护费呢”？像某国丽江古城，每个非丽江市民、不论中华同胞还是外国人，只要进城，必须交80元（人民币，下同）的“古城维护费”。

“通票费呢”？像某国平遥古城，每个非平遥居民，不论国籍中外，要想进城，必须买130元的“古城景点通票”。

两相比较，是巴尔干的地球老乡们不懂赚钱？不会捞钱？还是有的地方唯钱是图而巧立名目、滥立名目乱收费？

当时，哪有闲工夫多想。每一次我都是一头扎进古城，或穿街走巷，或登堂入室，贪婪地饱赏巴尔干历代建筑所展示的灿烂文化：古希腊式的朴拙壮伟，罗马式的雄浑凝重，拜占庭式的稳健典雅，哥特式的峭劲挺拔，巴洛克式的富贵雍容，文艺复兴式的端庄生动------。

惊诧、惊羡之后，是惊艳！一次又一次的惊艳。在巴尔干半岛一座座古城中，我尽情理解了什么叫流连忘返。（全文完）

图17、杜布罗夫尼克古城斯特拉顿大道上的一对新人。